农村故事《夜半惊魂》

《夜半惊魂》
童年的天真还总是带着几分好奇。
一
特别是五六十年代，除了结帮对立扔砖头块模拟打仗，就是推铁圈和打见面头了。
可一到了晚上因为没有电，就寂寞的无聊，又没有其他的文化生活，所以就跑到喂牲畜的屋里听老人讲鬼故事成了必修课。
尤其是到冬天，喂牛马的屋内不仅暖和，还有老人讲的有趣又吓人的鬼故事，简直就是童年的清华天堂了。
什么一尺长的舌头，说青面獠牙我们这些孩子听不懂词语，干脆就说手指长的牙齿，乌龟壳大的眼镜，走路是一崩一崩的，牛头马面……
特别是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后边儿喊自己的名字，一回头，蛇头人身出现在身边，保准给吓得魂飞魄散……
听着听着几个孩子就吓的萎缩在一块，还个个耳朵竖起，眼镜瞪的溜圆，期盼着听讲更吓人的描述片段。
大人们一看就赶我们:
‘’天不早了，快回家睡觉吧，再晚了你们就不敢回家了！’
几个孩子几乎是异口同声说:
‘再讲一段呗，再讲一段呗！’
童真的期盼与渴求，大人们一般是不会拒绝的，所以就会再讲些狐狸成仙的片段。
待到满足了听欲，几个孩子一出农畜屋门，胆小的就直接吓的哭鼻子。胆量稍微大点的就用双手捂着脸什么也不敢看，留条指缝看着路，弯着腰，头也不敢回的一路小跑。
跑在胡同内，破烂的布鞋像个旧拖鞋走起路来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还夹杂着胡同的回音。好似有鬼怪在后边追赶着自己，吓的脊背冒汗，更加拼命的跑。直到气喘吁吁的喊一声:
‘妈，我回来了’，头也不敢回的双手向后一推，关上自己的院门。
二
青年的时候，一有空闲相聚，照样是听鬼故事。
这么说吧，只要有老人的参与，聊天就有鬼故事的话语。
村外的窑场，更是一个活灵活现讲鬼故事的课堂。
卸任的老支书常年一个人住在窑场，为了给大家取乐丰富生活，经常把窑场说成是鬼的村庄，讲的眉飞色舞，活灵活现，大家听的聚精会神，还真的有人信以为真。
这天在窑场值班干活的几个人吃过晚饭聊天谋划了一出恶作剧……
同在窑场值班干活的有个叫随牛，他像往常一样晚上十二点从家里出发去窑场换班干活。
刚走出村庄，忐忑不安地快速走过了一片路边的坟地，本以为可走过了渗人的路段，一抬头前边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没有头的黑乎乎的怪物，有石磙那么粗，那么高，正慢慢的向他移动过来。
随牛一激灵，想到了平时在窑场听的鬼故事，又在这坟地的附近，吓的是魂飞魄散，调转头拼命往家里奔跑。
咣当一下推开屋门，他妈妈一惊:
‘随牛，你咋又回来了？’
随牛惊慌失措的喊: ‘妈呀，我遇到（就地磙）鬼了。’
说罢，一头钻进被窝，蒙着头直喘粗气。
这边窑场的几个人哈哈大笑，可过了凌晨快一点，左等不见随牛来换班，右等还是不见随牛来接班，等到天亮几个人坐不住了。
因为是他们几个商量着搞的恶作剧，所以就一齐请求窑场的老支书去随牛家看看是咋回事。
‘随牛左晚咋不去窑场接班干活呢？’老支书问随牛妈。
随牛妈不安的道:
‘随牛左晚看到（就地磙）鬼了，吓的现在还在被窝里钻着，我正准备去请巫师给他驱鬼呢？’
老支书接话:
‘ 嗨嗨，那有什么鬼啊？我看看去！’
老支书径直走到随牛的床前，只见随牛蒙着头还在不住的喃喃自语:‘就地磙，就地磙，我害怕，吓死人了’。
老支书一把掀开被子，大声吼道:
‘那是孬蛋用个大黑棉袄蒙着头蹲着去吓你呢，你还当真了，哪有什么就地磙！’
随牛眨了眨眼，方才稳定住了情绪，之后好像受了点打击，也许是很没面子吧，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似呆非呆的样子。
我庆幸我晚上是不出家门的！
三
可没过多久，我被选上了生产队的副队长，还兼柴油机机修手并负责管理灌溉的事情。
柴油机二十四小时运转，我不得不半夜出去检查工作再保养一下机器。
朦胧的月光下我一个人走在通往村东的小路上，为了给自己壮胆，一路上就不停的哼着沙家浜红灯记向村东的那块地走去。
据老人们说，村东的那块地在解放前经常是土匪截路杀人抛尸的现场，解放前就叫乱葬坟，以前那地方经常闹鬼。
虽说我不害怕，但还是有那么一点胆怯，但工作还是要干的，况且地里还有二个人在值班浇地呢。
我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村东地的机器旁。
今天值班的是铁锤和二孬两个人。
柴油机已停了下来，我心想可能是机器出了故障。
我扫视一下灌溉的地，地块的中间坟地旁不远处，有一黑影在晃动，看身影像是在整理引水。
铁锤应该是回村去通知我来维修机器了，但估计和我走的不是一条路，所以没碰到我。
另外一个人，也就是那个黑影，应该就是二孬在地里整理引水吧。
我试着启动了下柴油机，机器工作正常，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于是就挂上皮带抽水运转，水哗哗的从水泵流出。
再看那黑影还在那儿晃着，感觉有点异常了，我就开始喊值班干活的人名:
‘二孬，二孬，浇了多少地了？’
没有回音，再喊另一个人:
‘铁锤，铁锤！’
还是没有回声，再看那坟旁不远处的黑影，还在那儿晃动。
我突然感到莫名的害怕，难道今天让我真的见到鬼啦？听老人说鬼是怕火的，我就猛加柴油机的油门儿壮胆。
只听啪啪啪的刺耳欲聋，排气管冒出了串串的火星，这样反复了几次，那黑影还在那儿晃动，我吓得毛骨悚然，关掉柴油机，急惶惶向家里跑去。
那黑影是鬼么？我真的见到鬼了么？难道我也被吓的有点痴呆么？
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皮肤，马上感觉生痛。翻开我常看的施工知识，构件的拉压剪弯扭还是似懂非懂。
看来一切正常，但我失眠了……
听老人们说，鬼怕鸡叫报晓。为了安全起见，待到鸡叫第三遍天刚蒙蒙亮立刻起床，到地里确认一下，看那个黑影是个什么怪物，还是否存在。
还未到地边就远眺，忐忑的心释然了。原来坟地的不远处是一颗小树现了原型。
走到近前仔细一看，就是这颗小枣树在作祟。昨晚有点小风，所以它才会晃动……哈哈！
园林老赵
2021.11.13日凌晨
希望我的作品能像一杯奶酪，送给读者品尝。
但愿看后您能增加些许乐趣，
线上线下同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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