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权健、天狮们，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2017年1月18日，云南省昆明市，呈贡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46人涉嫌传销案件。

《禁止传销条例》第二章第七条第二项规定：组织者或者经营者通过发展人员，要求被发展人员交纳费用或者以认购商品等方式变相交纳费用，取得加入或者发展其他人员加入的资格，牟取非法利益的，属于传销行为。

文 | 李小白

2018年年底，有媒体曝光称，天津权健自然医学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涉嫌非法传销。天津市公安机关对此进行立案调查，最终对包括权健公司实际控制人束某在内的18名犯罪嫌疑人依法进行刑事拘留。

从涉嫌夸大宣传被立案调查，到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和虚假广告罪被立案侦查，从调查组公布的结果来看，已经基本可以判定权健与非法传销脱不了干系。

新闻出来后，网友更是点名希望对安利、完美、无限极、仙妮蕾德、康宝莱、如新、国珍、尚赫、中脉、绿之韵、安惠、金士力佳友、天狮，绿叶、康婷、安然、三八妇乐、太阳神、中脉科技神衣、人民通惠、龙爱量子、玫琳凯、如新等进行调查。

束昱辉

一个权健牵扯出来的斑斑劣迹只是非法传销的冰山一角。另外一家天津直销企业尚赫保健，也涉嫌传销。前年，山东的权威门户网站鲁网在《再次被指“拉人头” 尚赫直销迷雾重重》一文中称，尚赫在湖南、辽宁分公司、浙江分公司涉嫌传销，因违规，涉嫌夸大产品功效而被举报。文章援引数据称，“2016年尚赫成为直销行业最大黑马，从2015年的21.6亿元猛增到78亿元，增幅261%。而对于曝光的负面新闻，尚赫曾回应违规只是代理商所为，与公司无关”

同在天津的康婷生物，因销售方式涉嫌"拉人头"，先后被徐州、青岛、海口三地工商部门查处。

2018年上半年，天津市北辰区市场和质量监督局接到几十起投诉，称金士力佳友公司以多层次计酬的方式骗取投资人投资门店，最后修改方案拒绝返款，共涉金额数千万元。以经营保健品、日化用品为主的金士力在坊间被人举报变相传销骗钱、奖金制度涉嫌传销等。位于天津的和治友德、铸源、沃德同样因为产品质量和营销手段受到质疑。

打着“酸碱平、传统中医养生理疗”旗号的河北华林公司。有记者起底这家披着养生保健皮毛的公司，公然推广未获批准的产品，长期宣扬已被证伪的酸碱平衡理论，拉人头发展下线涉嫌传销，且在2017年直销投诉情况中以33件投诉高居全国榜首。

涉嫌传销企业名气最大的是天狮集团，2017年9月，澎湃新闻报道了“天津天狮”传销组织。澎湃统计中国裁判文书网的数据发现，自2009年以来，以“天津天狮”为名义进行的传销活动引发各类刑事案件数量2781例，除“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的案件，其他案件还包括非法拘禁、抢劫、故意杀人等，共导致155人死亡。至于产品本身，央视《焦点访谈》曾曝光“天狮牌虫草菌丝体胶囊”中并不含冬虫夏草，只是用一种叫做“弯颈霉”的东西替代，至今仍在电商平台售出。

李金元

据公开资料，从1998年到2018年1月，天狮董事长李金元一直担任天津市政协委员。另外在2012年，天狮集团创始人、董事长李金元以280亿财富位列胡润富豪榜第14位，成为天津首富。2017年胡润榜富豪榜显示，李金元以405亿元的身价排名第46位。

跟权健一样，天狮也属于直销企业，李金元被誉为直销教父。商务部直销行业管理网站显示，经过政策批准的天津直销企业一共有八家，除了权健，天狮，还包括康婷生物、尚赫保健等公司，这些企业多经营保健品、化妆品。目前天津的直销企业数量在全国排名第二。

实际上，根据中国政府规定，直销和传销是两种不同的商品销售模式，但在过去20年的时间，两者相互交错，不少企业都游走在二者之间的灰色地带。

1984年首批沿海开放城市名单当中，广州、上海、天津、宁波等地凭借得天独厚的位置和对外开放政策，聚集了一大批直销企业。例如，广东拥有数量最多的直销企业，知名的无限极、安利、完美、太阳神等公司就聚集在此。

暴利的吸引让更多的直销公司遍地开花，不仅有外企，本土企业也纷纷成立。有人统计，在1993年,中国几乎所有的省会城市、沿海大中城市都有直销公司活动。

目前国内允许的是直销，是单层次直销，多层次直销即被界定为传销，是非法的。传销有3个明显特点，拉人头、收取入门费、团队计酬。直销企业必须要向商务主管部门申请直销经营许可。根据商务部的统计，截至2018年底，国内有91家正规直销企业，最近卷入争议的权健也在名单当中，它在2013年8月7日获得直销牌照。

然而很多直销企业慢慢向传销转变，国内最初的传销，卖的还是货真价实的产品，但是后来走上了歪路，有些企业把重心放在拉人头、扩大网络上面，并不想做好产品。产品与服务只是噱头，价格大大超出其价值，最终没有给消费者带来真正的价值。它们以神化保健品进行虚假宣传，以免费体验等为幌子吸引下线，以打亲情牌为借口拉近距离，以多买多赚设下消费陷阱……这些传销手段利用人性的弱点有效麻痹了被骗者的神经。

与此同时，由于中国市场经济发展水平不高，加之法治水平与国民素质也跟不上，导致国内的传销企业很容易就演变成犯罪集团。

这些传销企业以金字塔模型为基础，一传十，十传百，像病毒裂变一样迅速扩张，通过对被发展人员以其直接或者间接发展的人员数量或者销售业绩为依据计算和给付报酬，或者要求被发展人员以交纳一定费用为条件取得加入资格等方式牟取非法利益，严重扰乱经济秩序，影响社会稳定。

自古以来，人命大过天，只要是危害人类生命的企业，都终将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参考资料：

央视新闻《权健之后还有更大的“鱼”》作者沐城

中国新闻周刊《大家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捅破传销的秘密》作者杨智杰

商业人物《除了权健，还有天狮》作者冯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