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min 发表于 2022-10-6 19:08:35

青春故事:难忘的寄宿生活

中山中学,成立于一九五七年。这所位于中山古镇西北角红岭上的、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农村中学,因为有厦门、福州和泉州大学毕业生的到来,成为闻名乡里的知名中学。
那个时候的老家,交通极为不便,山路崎岖,从杨柳陂到红岭上大约要步行十里路,属于远不远,近又不近的路程。因为要过河,加上山路不安全,学校安排我们寄宿,每个星期天下午或傍晚到学校,在学校吃住,到星期六中午放学回家过周末。
这种学习生活方式,对当时的我来说,那就是“国家干部”的待遇,不用一大早起来放牛,拣猪粪,也不用挨母亲的唠叨,可以自己做主吃饭,更主要的是还有大把的时间看书写字。
寄宿生活的第一天傍晚,在宿舍吃完了自己的那钵子米饭后,我走出宿舍,准备去校园里转一圈,熟悉一下环境。
刚出宿舍,就看到宿舍楼前面平房旁边围了不少人,还传出一阵阵悦耳动听的琴声和歌声。好奇的我,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
走过去看到的那一幕,成为后来我们努力和奋斗的动力源泉。
原来,同学们围住的是我心中仰慕已久的知青老师。老师们晚饭后,在宿舍门口拉琴唱歌。没有见过世面,很少见到外乡人的我们,都被老师们的风采和才艺所震惊和吸引。像看稀有动物一样,在那里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地观看。
那一刻,我发自内心地羡慕和敬仰。心里想,这应该是人生最高的目标和境界,我们奋斗一生也未必能实现和达到。
很多天以后,我才把一直存留在心目中的几位知青老师对上号,那就是吴国珍和连月美夫妇,谢宝达和陈安妮夫妇,古心洪和郑亚慰夫妇。丰神俊朗,神仙眷侣,是当时想到的最恰当的成语。
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几个知青老师会成为我和很多同学的恩师,会和我产生终生的师生交集。
第一个晚上去到教室,房子虽然简陋,课桌椅也是木头粗制,但有电灯,虽然不是现在的日光灯管,但带一些黄色的灯光已经比家里昏暗的洋油灯强了不知多少倍。
高大帅气的班主任温友林老师给我们开了一个简短的班会,宣布了作息时间和一些规章制度。
寄宿生活最难忘的是一日三餐的吃饭。一开始,离开母亲管教的大家庭,自己独立吃饭,那是十分开心的事。
那个时候,每个星期母亲会量三升米(约六斤)和一竹筒咸菜,每餐饭都是自己往饭钵子上放米加水,置放在食堂的蒸饭格子上,由食堂代蒸。食堂开饭的时候,自己去找到自己的饭钵子,带回宿舍,从箱子里拿出咸菜吃饭。
食堂蒸的钵子饭,比家里母亲煮的大锅饭要香,好吃得很。一日三餐都是一样的,不像现在分早餐和中、晚餐。但是,很快,麻烦就来了。
首先是家里带来的咸菜过了星期三就发霉长毛,一开始我把长毛的部分拔拉掉照吃。但是,到了星期五,居然变味了,于是有同学就建议和饭一块蒸,蒸出来的饭的味道也怪怪的。
还有就是同学之间拿错饭,吃错饭,再后来还有同学偷吃人家的饭。那个时候食堂没有位置给大家集体吃饭,拿错了,回到宿舍,大家都是一样的吕饭盒或土钵子,闹了很多笑话,我也吃错过别的同学的饭,也被人偷吃了饭,饿过几餐饭,至今难忘。
寄宿生活的乐趣多多,笑话也不少。对大多数同学来说,早上起床应该是最困难的。
当时学校有很严格的作息制度,每天都有值日老师,各个班都有值日生。每天早上六点钟,值日老师都会在宿舍走廊里吹响哨子,叫大家起床。
所有人,包括老师,都在大操场集体做广播体操。然后,值日老师或学校政教处的炳球老师会讲话,表扬好人好事,批评不遵守纪律的同学和班级。
早上起床,对我来说没有一点问题。做完广播体操,我最喜欢去学校后山水渠旁背书。初中的语文课文已经很长,我几乎每天都拿着语文书站在水渠旁边背书,十分享受,至今都会时常想起那段不用放牛而专心背书的时光。
在学校寄宿的那几年,最羡慕的是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同学,他们身上有父母亲给的几毛钱,可以去食堂买“水菜子”吃。
所谓“水菜子”,是客家话,指食堂当餐或炒或焖的新鲜菜,虽然一般都是家常蔬菜,偶尔可能有些肉片,但比我们从木箱子里拿出来的咸菜要好吃的多。
刚刚读初中的我,少年心性,和其他同学一样,会盯着人家饭钵子里的“水菜子”流口水。
记得有一个星期五晚上,咸菜没有了,我端着饭在食堂转悠了半天,路过卖“水菜子”的窗口,因为已经没有人了,我往里面的菜盆子望了一眼,正好被食堂的危师傅看见了,他招呼我过去,端起大菜盆,把菜盆子里面的一点点炒葫瓜和汤汁,全部倒在我的饭砵子里。
那餐饭的美味和舒爽,多少年都不会忘记。
初中两年、高中三年,计一千八百多天的中山中学寄宿生活。不仅完成了中学学业,更主要的是养成了阅读的习惯,锻炼了自己的独立生活的能力,打好了生活自律的基础,是最难忘的一段人生经历。

难忘的寄宿生活,难忘的红岭上,难忘的红岭上的中山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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